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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童年读懂李光耀

来源:本站 | 时间:2015-04-15 10:48:51 | 浏览:1347
 来源:晶报·深港书评 作者:刘忆斯
 
  日前,新加坡前总理、内阁资政李光耀逝世,享年91岁。为什么新加坡这样一个“没有天然资源的弹丸小国”(李光耀语)当年会在“东南亚民族新兴国家的冷酷世界里求存成功”?又是为什么只用短短30年的光景,新加坡便成为了世界发达国家,并对东南亚乃至整个华人世界产生重大影响?其实,国人一直对李光耀情感复杂内心矛盾,因为这位“新加坡国父”时而力挺中国,时而又曝出“中国威胁”……

  究竟该怎样读懂李光耀?我又从书架取下《李光耀回忆录》(两册,以时间分为1923-1965、1965-2000,台湾世界书局版)。这书是前年去台湾在茉莉台大店买的,背回来后立马开读,可当初只是挑着读我最关心的新加坡独立以及后来经济发展的章节,读罢便一直束之高阁。弗洛伊德说过,要了解一个人,要从他的童年开始。因此,再读《李光耀回忆录》,我把目光主要盯向了李光耀的童年、少年、青年时期。

  有人说李光耀不承认自己是中国人,他在新加坡推广英语,不信儒学,去中国化……其实他在自己的回忆录一开篇就交代了自己乃至整个家族与中国的渊源,在书中他也一直以华人、华族自居。说到语文的学习,作为生在海外的第四代华裔,李光耀确实打小就对华语华文的学习没兴趣,因为他觉得自己跟这种语文没关系。但在“二战”期间日军占领了新加坡,逼迫当地人学习日语日文,李光耀却选择学习华语华文,他在书中写下这样的理由:“学习华文总比学习日文好,华文至少是我自己的语文,而不是令人憎恨的征服者的语文”。

  在“日据”时期,李光耀作为亲历者,不仅目睹了日军对新加坡以及各国人民犯下的罪行,自己也遭受了日本兵的欺侮、殴打,并在一段时期被怀疑是“反日分子”,被跟踪监视过。回忆起那段岁月,在李光耀眼里,无论是英国人、印度人,还是马来人都选择对日军顺从和不抵抗,“唯一有勇气和信心,而且敢于挺身而出反抗侵略者的只是华人。”
  李光耀说自己从小就喜欢读探险小说和美国西部小说,不知是否受此爱好影响,他用文字叙述自己传奇人生的能力也相当强,不夸张地讲,这位政治家具备了写小说的文笔。在李光耀的笔下,他的生活细节让人品读之后,总带有隐喻、未知和不确定,甚至让读者感觉荒诞。他在描写某事之时常会用一些有违和感的句子,让人有种跳离感。比如他写自己童年放风筝——“断线的风筝飘落地面时,谁捡到就是谁的。后来,我在剑桥大学念书时,才得知罗马法把这样的风筝称为‘无物主的财物’”。读到此处,我脑海里浮现的不是风筝,而是1965年从马来西亚独立出来的新加坡,仿若一只断线的风筝。而在描写“日据”时期的生活时,李光耀用了一句“我过的简直是存在主义者的生活”。

  正是这种“存在主义者的生活”,改变和塑造了李光耀的三观,他自己也感叹新加坡“日据”时期(三年零六个月)是自己一生中经历的最重要的阶段,这是因为“它让我有机会把人们的行为、人类社会以及人们的动机和冲动看得一清二楚。没有这段经历,我就不可能了解政府的作用,也无法了解权力是进行彻底改革的工具。”

  关于遭遇与记忆对一个人的影响,李光耀在回忆录中写了自己4岁时的一件小事,当时他毁了父亲一瓶价值不菲的润发油,他的父亲怒气冲天,用手使劲地把他的头按在户外的井栏上。李光耀接下来写的使人玩味:“一个人在疼痛和震惊时,大脑便会分泌出神经缩氨酸,它使人把所获得的经验深深地记在脑细胞里,长久不会忘记。”